2013年6月21日

[青火]Léon parody - The Cleaners (上)





前言:

這是一個目前還無法保證會是什麼結局的坑,只是淚流滿面看完十九年前的電影Léon後的小小發洩,嗚嗚。

需要注意的是青火是相差十二歲的年下攻/兩人都是職業殺手設定。

我還是青火青互攻主義的,但是因為我是個變態年下攻控(咳),所以這個設定我只能堅持青火了!

不知不覺光是第一部份就爆字數寫了四千多,我本來以為全部只會寫五千啊(抱頭),所以決定這部份先稍微拆成(上)跟(下),之後還會有其他系列文。

然後對不起,本段今吉學長出乎我意料的無比搶戲,火神君有點神隱,不過請放心,(下)段他會是主役(?)。





確定以上都OK?那請往下走!










冬春之交的紐約甫下過一場雪,儘管晴轉後的日照十分盡責且充足地打落下來,融雪還是將暖陽下該有的空氣溫度盡數吞納,因此,不論是手上拎著公事包準備洽商的業務人員,抑或正捧著熱氣氤氳於杯口的咖啡、在腋下挾著當季名牌包連忙攔下計程車的貴婦,街道上步履匆忙的行人們紛紛披著連身長大衣,在幾日來首度燦爛的陽光下照常朝目的地疾行。

二十四歲的他也不例外。

本就是不耐冷的體質,雖然過往也曾在紐約待了一段長時間,但或許是近兩年以來絕除工作,只在洛杉磯和邁阿密這兩處比紐約溫暖許多的地方居住的緣故,使他逐漸淡忘紐約的冰冷--虧得這場持續了幾天的雪,倒是讓他記憶中專屬紐約的寒顫都跟著醒覺。

行走間抬起手來,他將大衣袖口稍微上撥,確認腕錶顯示的時間,冽風瞬即帶刺般蹭過手套與衣袖間裸露的空隙,綿綿密密宛若針尖的膚觸讓他趕緊將手順著步伐的擺動,朝後甩去,衣袖便在甩動間復歸原位,也將不舒服的冰涼再次隔絕於灰色的長大衣外。

還早嘛,慢步踱過去都還綽綽有餘。儘管心裡是這麼忖度著,無奈幾年沒有長久待過的紐約冬季竟變得這麼讓人難以忍受,他只好快速邁動腳步,麥迪遜大道上林立且吸睛的精品店櫥窗落入他眼裡,便都成了無聊時拿起遙控、對著電視機快速一個個按過去的短暫掠影。

拐過麥迪遜大道的街區轉角,琳瑯滿目、儘管在厚重的冬季也以五顏六色相互爭妍的櫥窗精品頃刻間消失無蹤,行人們的視覺因此得以稍做歇息。走在東六十一街上,他在寒風中拉高衣領企圖為出門時忘了多加條圍巾的脖子保暖時,思緒所引發的極淺笑意在他薄薄的脣邊泛開。

這麼冷的天氣,還好自己終究是堅持住當出門洽談的那一個,那個都三十好幾的人,果然還是適合待在暖氣充足的室內,順便研究研究近來兩人都有點興趣的墨西哥菜就好。

一旦想起比自己年長許多的伴侶,記憶水庫的閘門便難以關闔。

前天雪較大時,只想待在住處讓暖氣烘烤腳底板的他,被那個年過三十卻逐日愈發幼稚的傢伙硬是拖到中央公園去,明明眼前所見只有陰天、禿樹、白雪地,這幅比起擁有濃蔭草地的夏天遜色許多的冬景,硬是因為那個大叔幾乎凍紅的鼻頭與在外頭難得展露的笑顏,而讓他覺得這大概是今生所見過最美麗的中央公園景色。所以他按捺著寒凍,就這麼兩個人傍著彼此,在白雪皚皚的中央公園裡徹頭徹尾走了一遭,真的很冷,但四下無人時伴侶主動貼上來的那個吻便足以暖和他的心。

目的地距離麥迪遜大道僅兩個街區,加上刻意提昇速度的步行,一眨眼他便抵達位在東六十一街的咖啡廳。伸手推開咖啡廳深色玻璃大門時,他將自己和大門上掩映倒影的微笑一併斂去。

「叮--叮--」門上風鈴正朝店內發布客人光臨的宣告時,他站在門內地墊上,伸手取下鼻梁上的墨鏡,隨後脫下外套大衣,動作間不到一秒的視線掃描便足夠他辨識出自己會面的目標,朝店員點頭示意後,他便提步過去。

拉開椅子在窗邊落坐,朝服務生示意後點一杯黑咖啡,直到將脫下的手套放入大衣口袋、將墨鏡插放在襯衫胸口處,他才正視坐在對桌、始終噙著研究深意而笑望著他的人。

「千萬別跟我說你顏面神經失調成這副德行,這絕對會讓我噁心到以後都不接你的委託。」糖份零的黑咖啡很快便送上來,於是他端起咖啡,將騰揚熱霧一併啜入,暖過被寒風掐得過緊的喉頭之後,沒有半點好氣地對眼前笑瞇起眼的黑髮男子表示反胃。

「我只是對於青峰大輝這個……人進店前那種幸福洋溢的笑臉感到欣慰,這樣也不行嗎?」提及身份時,他隔著鏡片朝店內環顧一圈,最終因為畢竟處於公眾場合的原因而擇取較為普通無害的詞彙。

坐在他面前這個年僅二十四歲、身高頎長的日裔面孔,普通人或許在一瞥之下只會以為不過就是個隨處可見的、只是膚色較為深暗的美籍日人後代,然而四年前因為被自己親手送入監獄的毒梟出獄並誓言取他性命,促使他透過某些私人手段與青年結識後,他便知道眼前這個初見時眼神中便已沒有半點天真、道上綽號為「黑豹」的青年,絕對是最優秀的「清潔工」--更通俗的說法,叫做「殺手」。

「對了,『老虎』最近還好嗎?」眼看對桌那人擺出一副冷傲神情,顯然不想搭理他,身為以金融票據專長橫行華爾街、三不五時還會接接法院無償案件做好形象的大律師也只好繼續以本職學能來逼迫、咳,誘導對方開口。既然和「黑豹」見面,那麼順道問候一下同樣算舊識,甚至兩年前也為他處理過委託的師父也是應該。

職業級且是最優秀的殺手,擁有一個和他同樣優秀的師父,亦師亦父。即使他人或許曾經僱用過「黑豹」為自己清理麻煩,也鮮少有顧客能和今吉一樣確知「老虎」和「黑豹」之間的這層關係。

「我記得你給我的通知是要談個小委託?怎麼?一陣子不見,傳聞就連整條華爾街都要禮讓三分的今吉大律師得了失憶症?」壓根忽略今吉試圖和他討論自家人的狀況,他揚起下巴,以尖酸角度吐出刻薄語句回應。

「關心一下多年好友,也是為人處事的一環嘛,好歹我也是個得靠人面熟廣度吃飯的律師。」執起白瓷壺的壺耳,今吉一面將溫熱的伯爵奶茶優雅添入杯中,一面對青峰帶刺話語毫不介意似的漾出淡笑。

「要是連你這種商談一小時要價兩千美金的吸血鬼都得擔心沒飯吃,世界上其他人大概只能算不曾吃飽過,還有,我可不希望自己在你的聯絡名單裡是『多年好友』。」可惜對面那個宛如吃下兩噸炸藥般的黝黑青年沒有領情他的刻意包容,照樣朝他齜牙咧嘴。

大概是習慣了近來每次接觸時不曾給他好臉色看的「黑豹」,今吉仍悠悠捧起茶杯啜了幾口茶香,才以訝異口吻問道:「不是吧?還在氣兩年前我委託給『老虎』的那件案子嗎?」

「要是那樣,今天來見你的不會是我,而是一顆點五零的俄羅斯子彈。」這世界上可沒有人能在惹「黑豹」發怒後,還能夠安然無恙和他面對面坐著喝咖啡。

兩年前今吉委託了「老虎」和「黑豹」為他營救官司上的重要證人、順道清理當時在紐約勢力漸壯的販毒幫派時,因為與線報內容相差甚遠,而使他們連同人質一度身陷險境,為了能在預料之外的強勢火力下順利逃出,刻意去吸引火力注意的「老虎」在上車那一刻,不慎被子彈貫入胸側。

至今他都還記得凌晨兩點駕車狂飆到門口狂敲,硬把兒時舊識綠間真太郎,紐約評鑑第一的長老會醫院特殊診斷部主任,吵醒的過程裡自己有多麼膽顫心驚。

雖然不悅卻仍願以職務之便掩護他們在醫院進行手術、取出子彈後,綠間向他表示「老虎」這次真的是命大,那顆子彈距離肺部只有零點五公分,要是真的射入肺部,「老虎」會因為無法呼吸及大量失血而在短時間內死亡,絕對撐不到他家門口,遑論進醫院。

那個仲夏清晨,從診斷部主任的辦公室帶著渾身冷汗、顫抖走回病房的欣慰過程,他永生難忘。

「嘖嘖,對付我這種循規蹈矩的升斗小民有需要出動到狙擊槍嗎?」儘管對面「黑豹」的表情因為自己主動提及的往事而沉入陰鷙,向來不怕死只怕被割去舌頭的大律師還是語氣輕鬆地撩撥。

點五零的子彈耶!青峰竟然狠心到想拿原本是設計來專拆坦克用的重機槍子彈對付他!除去兩年前那次比較嚴重的情報失誤不說,好歹他在委託中從來都不吝於貢獻成疊印著「富蘭克林」的鈔票啊!

「我只是覺得取得火箭筒的管道相對麻煩了點。」換言之,要是可以輕鬆取得各式彈藥,他絕對會拿出核彈來炸飛眼前總是以「雛鳥情節」調侃他為樂的傢伙。「託你的福,那次事件後『老虎』可是足足休息了將近兩年……」

當初子彈射入的角度擦傷肋骨,為了復原靜養,他毅然決然帶「老虎」到邁阿密和舊金山等氣候溫暖的地方住了兩年,兩個最優秀的「清潔工」便也空了兩年至今沒接受過任何委託。若要說在刀口舔血的生涯有得到什麼好處,大概是慶幸在現今這時代,「人頭」還算是頗值錢的標的品,他們分散在幾個帳戶裡的存款用來養老都算綽綽有餘。

也因此,在「老虎」那句「想看雪」的提議下回到久違的紐約,本來準備以悠閒心境繼續度假的他,才會絲毫不給今吉好臉色看--妨礙人談戀愛會被馬踢的話,今吉這種既妨礙人戀愛又打擾人假期的傢伙根本該被坦克輾斃才是。

「哦?是主動休息?還是某人出於保護心切的被強迫休息?」今吉立刻打斷對桌那個明顯還想多數落他幾句的人,饒富興致地詢問。

「被『勸說』之後主動休息,請注意你的用詞,大律師。」挑起一道橫眉,靛藍的目光閃動著明顯不悅。

兩人個性相較起來或許是他比較強勢,但他從來不曾勉強過「老虎」做任何非自願的事。

「是的,庭上。」真是一尾既彆扭又執拗的雛鳥啊。這樣的取笑,今吉只敢在心底偷語,要是真縱口而出,恐怕會惹得青峰暴怒離開。

「廢話少說,你傳了幾十通訊息硬要把我找出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將剩餘的咖啡一仰而盡,青峰顯然不想再繼續當磨利大律師尖牙的砥石。

「是這樣的,我知道你們這兩年幾乎沉潛淡出原本的『清潔』工作,但我還是要麻煩你再幫個小忙,當然,報酬不會讓你有機會跟我客氣的,也算是為上次委託的意外再聊表些心意。」今吉將倚在沙發扶手旁的牛皮紙袋平放於鋪著潔白桌巾的圓形桌面上,再推過去屬於青峰的那半邊。

取起牛皮紙袋,青峰右手稍稍探入紙袋中,避開紙袋中的文件資料,將一張人像照拉出一半,上頭似乎是個拉丁美洲裔的褐髮男子,簡短瞥過後又迅速放手讓照片落回紙袋底部,他朝今吉發問:「要做什麼?」

今吉的委託通常和一般乾淨俐落的「清潔」工作不太一樣。大多時候,他只是需要他們替他驅除些因為官司糾紛而造成的威脅,不會到需要取人性命的地步。

「跟之前幾個委託差不多,大概當初送他進牢蹲時在法庭上講得有些過火,現在他出獄了,所以……」在青峰心中被私自定義為「老狐狸」形象的今吉,此刻難得有些傷腦筋似的皺起眉頭,顯露相當少見的困擾表情。

「我一點都不意外你的舌頭可以招來這麼多仇家。」倒不如說他根本佩服可以跟今吉合開律師事務所、至今仍共事在一起的、呃……那個誰?好像是某個姓諏佐的傢伙?真是個奇葩,怎麼能夠忍受這樣的舌頭這麼多年啊?

「身為律師,我只好把你這句話解讀為對我的溢美之詞。」會因為他人的指責而內疚反省的今吉絕非真正的今吉。

「哈佛高材生就少在我這種勉強高中畢業的普通人面前秀艱難詞彙了,是說,」朝今吉的「咬文嚼字」不耐揮手,談起正事時難掩的肅殺在他瘦削黝黑的五官上短暫閃現,青峰一手在平放的牛皮紙袋上輕敲兩下說道:「這傢伙,就照之前委託的處理方式,讓他不敢再來騷擾你就夠了吧?」

「嗯,麻煩你了。」今吉微笑點頭間推了推眼鏡,襯衫上的純銀袖釦被探進桌畔大玻璃窗的澄澈日光映出躍動光輝,閃得青峰不禁瞇闔眼隙。「對了,之後找個時間,讓我請你們吃頓飯吧。」不是他要自豪,但他的確是少數能夠以委託者身份得知「老虎」和「黑豹」真實姓名、甚至都快要晉升為他們朋友的人,能夠有這般超乎尋常人的進展都來自他舌粲蓮花的律師職能。

「等哪天我認為你能管好你的舌頭了,會『主動』邀請你和我們共進晚餐。」推開椅子站起身,三兩下將大衣、手套穿戴完畢,青峰拾起桌面的牛皮紙袋時,這樣承諾道。

儘管明知自己一百九十二公分的高身長與肅殺俊挺的臉龐引來不遠處幾桌女性客人的仰慕視線,也絲毫無法介入心懷甚或拖住他離開的速度,不等今吉回覆,他自顧自扔下簡單一句「今晚就幫你處理」後,便跨著大步、推開店門灑脫離去。

由於被陽光直刺雪地失敗後反彈回來的光芒螫疼雙眼,他才想起什麼似的停頓了一會兒,拿出墨鏡重新安回鼻梁上,繼續朝麥迪遜大道的方向踏上回程。

「唉,和『清潔工』交朋友還真是不容易呢。」撐著下巴倚在窗邊桌上,目送青峰離去的背影直到其消失在停靠於路邊、正卸著貨的卡車後方,他才發出近乎氣音的感嘆。

身為大律師,今吉翔一始終對自己天生帶刺的嘴舌沒有半點自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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