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3日

[諏佐今]溫暖三十題之四:撩起瀏海後落於額上的親吻




今吉生日快樂:)


















即使在高中時期就認識且同寢三年,後來又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學,甚至在大二時正式交往至今,身為公認最能理解今吉翔一內心想法的諏佐佳典還是時常被這樣的疑惑纏心--他似乎沒有自己與旁人理解的那樣對今吉瞭如指掌。

儘管他們從大二交往到現在都升上大四了,今吉卻從來不會對外人提及他們之間的關係。甚至每當有同學或學弟妹們因為報告之類的理由來到他們租屋處討論時,今吉也只風輕雲淡地以「室友」這樣的身分介紹他。

不是有什麼不滿,他也覺得沒有刻意去宣揚的必要,光是知道在今吉手機裡自己的名稱並非「諏佐佳典」,而是「VIP」這個今吉被他人問到舌頭生瘡也問不出所以然的代號,就已經很滿足他的虛榮心。只是,嘴上不說,他偶爾還是不免在內心產生疑慮。

對今吉來說,自己這種沉默寡言、又不善討好的性格,是不是還不夠讓他完全沉湎於其中?

會這樣想並非沒有理由。唉。將原先沖刷身體的蓮蓬頭水柱關上後,諏佐將浴巾圍上腰際反折固定,一邊拿起架上毛巾擦拭溼髮時,一邊在狹窄的浴室空間內嘆出悄聲無奈。

之所以進浴室沖澡,是為了洗去二十分鐘前他們的情事痕跡。

大四了,他和今吉紛紛開始自己的研究專題與畢業論文,兩人的時間逐漸被這些東西啃噬殆盡,時常是今吉正拎著宵夜回來,門一推,便在玄關處碰上正套穿著鞋、準備出發前往研究室的他。難得今晚兩人不但可以一起在校內餐廳共進晚餐,還悠閒地散步回來,當然,就不免到床上運動一下消耗晚餐的熱量。

諏佐望著鏡中的自己,不住想著:果然還是因為自己太沒有魅力了嗎?要不然今吉怎麼會三兩下清理好,就連忙推開他正想印上去的、慰勞的吻,喊著自己還要趕東西,裹起浴巾就閃出浴室了?

算了,這樣鑽牛角尖的想法實在太不成熟。耙耙猶稍微向下滲出水滴的髮絲,諏佐推開浴室門,走進日漸被兩人的參考書籍淹沒的客廳茶几處,今吉正背對著他,開了筆電,一邊翻閱手上的參考書,一邊間斷輸入文字。

「你開始寫論文了?」諏佐在今吉身後的沙發坐下,一手繼續透過毛巾壓拭髮際水分。

「還只是列大綱的階段而已啦。沒辦法,下週的meeting因為教授有事,臨時改到明天下午,不稍微趕點進度,怕會被刮得太兇。」今吉頭也沒回地解釋,彷彿真的忙碌到給身後人一枚眼神都太奢侈。

「哦?讓我觀摩一下……」身後人無預警朝前方傾身下壓,轉瞬間,屬於諏佐的味道便雜揉著淡淡香皂味,將他密實包攏,害他忍不住轉頭看著橫過自己肩膀處的諏佐那張臉。

這個男人,為什麼看進他眼底總是那麼好看?今吉忘情凝視諏佐的側臉數秒後,對於自己胸口處那股陡然直升的迷戀感到絕望--不自覺地禁慾了將近一個月,現下實在是沒時間再和諏佐滾上床單,要不然他真的有股衝動想從諏佐的喉結突起處緩慢往上舔。

「可以喔。」沒頭沒腦的應許聲一出,今吉果然用訝然眼神望著他。不是不知道今吉很不喜歡他這樣,但是……果然還是不可能忍住的吧?能不依賴言語就讀懂今吉所有想法,乃至於此刻眼眸深處焚燃的渴望,迫使他不假思索開口,接著便以摻入明顯虛榮的語調說道:「用舔的,甚至要咬幾口都可以,你高興就好。」

而後,果不其然收到今吉那雙安在鏡片後、瞬間就磨銳幾分的目光。

「我實在很不、……」斂下原先迷戀的眉目,他沉著不悅語氣開口,正想警告諏佐不要老是半句不說地擅自揣探他的心思時,話語卻又被諏佐意外的舉動截去。

諏佐拂開今吉還透著絲絲溼意的前髮瀏海,在光潔的那處輕輕落下一吻。

「……你幹嘛?」輕得像被棉花拂過的吻透漏太多訊息,尤其是想忽略也忽略不去的「珍視」。今吉忍不住頂了頂眼鏡,趕緊將自己那張肯定被吻得心猿意馬的五官轉向,正視面前的筆電螢幕,片刻也不敢再移回左肩。

「本來想吻你的嘴,只是你戴著眼鏡,怕撞到你。」諏佐誠懇仔細地解釋親吻額頭的心路歷程。

「我是問動機。」今吉忍不住又推了推眼鏡,肢體間顯露平日少見的侷促。

「呃、我只是覺得,我們好像很少在做愛以後還這樣溫存,我今天碰巧看了一些文章說做愛後的情感表達其實很重要,所以……才會想說藉著『這個』,來表達一下。」今天在實驗室上網找資料時短暫分神,他來不及醒覺便將無意間逛到的、教授情侶相處技巧的文章看完了。所以方才在浴室裡,他才會想親吻今吉,以一種滿懷感激與慰勞的情意。「不過剛剛在浴室裡被你推開時,的確有點難受。」

忍不住吐實心聲的諏佐眼神闇潛了幾分,語句中顯而易見的嘆惋惹得今吉忍不住轉頭。

欸?這是哪家被拋棄的巨型犬?諏佐那副可憐相差點讓他一邊噴笑,一邊猝死在狂跳無休的心臟頻率裡。

「你怕被我拋棄?」忍不住了,他湊上前去,在諏佐的脣上輕啄數吻。

「一直都很怕。」他一邊說,一邊享受今吉突如其來的輕薄。今吉的那幾下吻都太輕了,讓他忍不住由喉頭發出由衷幸福的嘆息。

「笨蛋。」諏佐坦然得沒有半分遮蔽的心思,不但沒有挑惹起他的同情,反倒讓他以微慍口吻對諏佐表示:「你以為我為什麼老是要你從背後結束?」瞪視諏佐,他的問句沉厲得有如警告。

「……。」沒有回應,諏佐靜靜和今吉對望好一會兒。

奇怪,是他的錯覺還是今吉真的在只透出黯淡冷光的螢幕前微紅著臉?不急著思索問題,諏佐倒是趕忙將今吉的樣貌仔仔細細上下掃過數輪。

像是被他望得極度不自在,今吉沒幾下子便再度將頭轉回筆電方向,繼續他一邊翻閱書籍,一邊整理大綱的動作。

沒開頂上吊燈的灰暗客廳內好半晌只有今吉翻書頁、敲鍵盤的聲音,以及兩人幾乎一樣輕淺的呼吸聲。

「答--答答答--」聲響持續無休,就在今吉用指尖在螢幕裡敲出「四、」的字和符號時,諏佐突然從他身後緊緊摟了過來,噴吐在脖膀處撩撥膚觸神經的熱息,剎那間便使他忘了自己在頓號之後要接的是哪個標題。也許是幸虧有諏佐從身側緊緊環過來的臂膀,才沒有輕易讓他脫韁狂奔的心跳從胸口蹦出。明明是這種時刻,為何自己還會有這些奇異的想法?他好笑地思索。

「我可以把之前欠你的額頭親吻都一次還光嗎?」今吉聽到諏佐這樣提議道。

諏佐的聲音在他耳廓附近響動,刻意壓得闇啞卻難掩激動的聲調幾乎酥麻他整個左耳。

「我記得我剛剛有說過明天要meeting,所以現在要趕工這件事?」儘管諏佐的懷抱舒服得要讓他發出嘆息,他還是沒有喪失掉該有的理智--上次有個混蛋惹得大刀教授當場發飆的景象完全是個震撼教育,他萬分不希望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那麼你回答我接下來這個問題就好。」他向來是個好商量的人,尤其對今吉來說,更是如此。更何況,他把今吉的問題在心中反覆咀嚼好幾回後,找出的唯二答案都讓他心情澎湃到只能緊緊抱住懷中情人、慢慢將激昂情緒藉由彼此的體溫與脈動傳渡過去,否則可能要立刻出去繞著周圍住宅區跑步到天亮才有辦法消除。

「嗯?」他們兩人都明白,這聲「嗯」,只是代表他願意聽,而不是代表他有義務回答諏佐的問題。

「翔一,」即使是兩人相處時也很少用的親暱稱呼被諏佐無預警喚出,在明顯感受到今吉身體因此極度輕微震動過後,他含著木然五官上少見的淡笑將問題紮實拋出:「所以你到底是不好意思自己高潮的表情被我看到?還是覺得我高潮的表情好看得會讓你不好意思?」










END.



沒有留言: